每一件茶器背后都隱藏著一個時代的茶事,不僅為人們部分重現(xiàn)了茶文化往日的繁榮景象,也傳遞著古人制茶、烹茶、飲茶、儲茶在方法、習俗等方面的變遷。當時間走到唐朝時,飲茶之風已經(jīng)很盛行了,長安、洛陽等地 甚至家家戶戶都飲茶,茶具的系列化以及茶具真正結(jié)束同餐具混用,就是在唐朝時期完成的,單是陸羽《茶經(jīng)》里記載的茶器就有幾十種之多。
到了明代,隨著散茶沖泡飲法的普及,引起了茶器史上的最大變革,最顯明的一點就是唐宋時期常見的盞、碗等,被逐步興起的茶壺所取代,宜興紫砂壺就是從那時起逐漸成為受到人們追捧的寵兒的。也就在那時,做工極為考究的白瓷和青花瓷等優(yōu)美茶盞開始大量出現(xiàn),到清代隨著功夫茶在福建等地的盛行也催生出了大量與之配合的成套茶具。茶文化演變發(fā)展的每 一步軌跡,都在茶器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十多年來,普洱茶的復興以及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升,助推了中國茶文化的全面復興,讓茶從許多人“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層面脫離出來,上升到“琴棋書畫詩酒茶”的精神層面。 如果我們拉長時間軸,站在多年以后的未來時間點,回看這波普洱茶的市場熱潮,相信這段歷史對茶器的推動和發(fā)展而言將是有光芒的。
盡管清朝時普洱茶“名重京師”,但從現(xiàn)有的文獻資料看,歷史上粗枝大葉的普洱茶并沒有專用的沖泡器皿出現(xiàn),也沒有形成程序化的沖泡流程。從這點上來說,盡管普洱茶也曾作為貢茶 走進過紅墻黃瓦的深宮大院里,不過其本質(zhì)還是一個很民間的茶。所以我們看到在藏區(qū)及西北一帶,普洱茶被打進藏族、蒙古族同胞的酥油茶中,成為食肉民族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維生素。在文人雅士的“琴棋書畫詩酒茶”中,普洱茶或許被泡在精美的白瓷蓋碗,或是 溫潤雅致的紫砂壺中。
在普通民眾的生活中,普洱茶被沖泡在粗瓷大碗里。而在普洱茶主產(chǎn)區(qū)乃至整個云南,普洱茶或者說茶的吃法、飲法就更多了,有布朗族的酸茶、烤茶、青竹茶,基諾族的涼拌茶、煮茶,哈尼族的蒸茶、烤茶、土鍋茶,彝族、白族的烤罐茶、清茶、鹽巴茶、油茶,傣族、拉祜族的竹筒香茶,佤族的鐵板燒茶、擂茶,傈僳族的油鹽茶等,儀式感較強的是白族三道茶。這些至今仍保留在日常生活中的少數(shù)民族茶俗,做法不一,飲法不一,器具不一,甚至還保留著“吃茶”的遠古遺風。漢族相對來 說要更文雅一點,他們大多是用蓋碗來喝普洱茶,飲法上與云南各地的其他民族很不一樣。
最民間、最底層的事物,往往蘊藏著極強的生命力。生命力的爆發(fā),等待的僅僅只是合適的 土壤而已。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在民間蟄伏已久的普洱茶迎來了爆發(fā)自己旺盛生命力的土壤。 恰在此時,普洱茶文化在港臺一帶漸成氣候,普洱茶老茶的品飲價值被越來越多人所關注,并回溯到以廣州為中心的珠三角地區(qū)。從此,普洱茶 熱潮以主銷區(qū)廣州為中心開始在南方傳播,進而不斷向北方市場拓展,現(xiàn)在已普及到了全國的各大中城市。